上一棒 @墨休
下一棒 @桂花酒酿（请先看置顶雷点！）
≯已交往设定，世界设定类似《奇诺之旅》，花少北奇异病种设定。
≯是刀，大概是个温柔一刀。
≯ooc警告，很俗警告，低迷期水平很差警告。
≯请勿上升。
—标题翻译：黄泉之路—
【春之章】
老番茄推开门时，花少北正在拼凑手里的那一幅贴画。经过防腐处理的樱花瓣躺在勾线上，被胶水一点点嵌入应有的轨迹。听到来人的声音，花少北偏过头，眼神在一瞬间被点亮。
“你回来啦番茄，早饭吃啥？”
老番茄带着微笑摇晃两下手里的塑料袋，隔着一层半透明塑料和布满水雾的透明碗壳，花少北看不清里面的内容也闻不到食物的香气，但心脏却难以抑制地雀跃起来。他搁下手里的拼贴材料，爬下铺有垫子的飘窗，三下两下奔到人眼前。
“把鞋穿上吧，很冷的。”
“还好啦，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花少北捞过人手中的塑料袋满不在乎地说着，老番茄低头看他裸露在裤腿外的双脚和一截白皙的腕，虽然喊着不冷，但脚趾却仍旧因接触到冰凉的地面微微蜷缩着。
“快去穿鞋。”
“不用啦——”
“否则我要抱你起来了。”
温温柔柔的语气配上饱含笑意的眼眸，无论怎么说都算不上威胁，但窗外就是一群嬉闹的小孩，有几个甚至透过毫无遮挡的玻璃好奇地看着这边。花少北的耳根迅速泛起红晕，他最终还是鼓着脸颊将袋子塞回人手里，噔噔噔跑回床边搜索拖鞋。
花少北穿好鞋慢慢悠悠走出来的时候晚饭已经被摆上桌面，旅店房间的小桌子被细心地装饰上了白色的花，他舀起一勺海鲜粥，靠在唇边吹了吹才小心地放进嘴里。
“味道如何？”
“还行吧，没有你煮的好喝。”
含着粥的人说话有些含混不清，老番茄撑着下巴等待对方慢慢将早餐吃完，伸出手去扫人嘴角粘连的白色米粒。
“等会我们去——”
“嘶——”
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让老番茄怔了怔，随即立马收回手。花少北轻轻护着嘴角，那一小块白色并未掉落，而是固执地黏在皮肤上。
“……抱歉啊，北子哥。”
“嗨，多大点事。对了，你刚刚说咱们等会去哪来着？”
花少北满不在乎地笑着，站起来去拉对方的手。老番茄轻轻应了声，避开那笑容旁沾染的白色，将目光投向门口。
二月对这个小镇来说还不算暖和，风拂过面颊带着丝缕寒意，花少北冲掌心哈着气，很快手掌便被另一双手包裹起来。
“这样走起来好别扭啊。”
花少北嘀咕着将手往回抽，老番茄一边答应着一边伸手捏了把他滴红的耳垂，将他的左手拉着一起放进衣兜。
他们从布满樱花树的小道下慢慢走过，二月份的樱花尚未开放，这条路因此而显得有些萧瑟冷清。老番茄在河畔的小店为花少北买了一根棉花糖，纯白的糖果如同云朵，仿佛捧着它的人也变得轻飘飘起来。越过树枝的间隙能够看到河流，河堤上人来人往，似乎正在筹备着什么。
“我听说后天这里会举行灯会。在河流上放出船灯，引导迷途的灵魂返回安宁——似乎是这样的节日。”
“这样……为亡魂举办的节日吗。”
花少北若有所思地望着往来的人群，偏头回忆着进入这个国家的时间，以及办理的停留签证时长，老番茄看出他的心思，便先他一步做出回答。
“我们最迟可以留到大后天，北子哥想看灯的话，我们就大后天再走吧。”
“那行，就这么定啦。”
“……”
老番茄沉默地站在窗前，窗外是倾盆而下的大雨，雨水从黑漆漆的天幕中灌向地面，将一切染得黯淡无光。
“结果灯会被大雨推迟了……”花少北趴在床上嘀咕，“这样下去离开都很麻烦啊。”
老番茄沉默地站在他身边，轻轻为他打理有些过长的头发。垂落的发丝间露出星星点点的白色痕迹，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拈，花少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便收回手，默默打量着沾在指尖的东西。
白色的，柔软的，只需轻轻一触就会溶出汁液的——花瓣。它们附在花少北的颈肩上，在枕头边也能找寻到它们的痕迹。
花少北没有说话，老番茄也就没有开口，只是一点一点蜷缩起手指，将那抹白色隐藏在掌心。
“我去收拾行李。”他轻声说。
【夏之章】
烈日撕咬着每一寸暴露在外的皮肤，沙粒被炙烤得滚烫，但依旧无法阻挡一些旅客的热情，沙滩上可以看见来往的人群，还有嬉戏的孩童在浅水处奔跑。老番茄为花少北整理好防晒的衣装，确认防晒霜在保质期内，又将遮阳伞交到他手中。
“我们走吧。”
身后的人没有应答。老番茄回过身，便看见花少北欲言又止地揪住他的衣角。
“番茄，你能不能……？”
即使穿上了厚底拖鞋，沙滩上的温度依旧隐约烫着脚心，老番茄背着花少北在沙滩上小心地迈步，头顶是一片摇晃的阴影，花少北努力地将伞举稳，让两个人都能置于阳伞的庇护下。
他们慢慢接近了海水，这里的水质很干净，远处的海是一块清澈的蓝，被若隐若现的洁白浪花装点，涌至近处则化为澄澈无色的一片，拍打着滚热的沙地，吸收过烫的温度。
海水缓慢且温和地吞没脚背，一点点淹至脚腕，老番茄望着远处的湛蓝色，花少北也静静地望着水天相接的地方，蓝色与蓝色之间的缝隙渗出洁白的浪，如孩童一般嬉闹着向他们涌来。咸湿的海风迎面拂来，花少北下意识地蜷缩起双腿，老番茄察觉了他的不适，便温声提议他们回到岸边休息。
花少北摇了摇头，尽力调动起一个微笑，让声音听起来愉快一些。
“我现在没法下水也太可惜了，不如你替我玩会水再走呗？”
老番茄垂下头，开始在浅水处踱着步子移动，流动起来的海水凉丝丝的，他踩着海水慢悠悠地前进，花少北微微闭起眼，感受着对方身体的轻微晃动，忽然他感觉到高度降了下来，老番茄蹲下身子微微前倾，让他保持在不沾水却又能够看清水底的高度。
“北子哥你看，这边有海螺。”
花少北睁开眼有些好奇地向下看，大大小小的贝壳和海螺壳透过澄澈的水面进入视野，在水波的映照下闪闪发光。老番茄所说的大概是那枚最大的白色海螺，它安静地伏在沙上，洁白的轮廓上只有纹路投下的些许阴影。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那白色的自然结晶——
「哗啦——」
突如其来的撞击令重心偏倒，花少北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和老番茄一起猛地侧栽入水中，冰凉的触感自接触到水的皮肤蹿开，顺着神经向四肢百骸侵吞，他无法克制地瑟缩起身子剧烈颤抖，下一秒他便感觉到自己被从冰冷中剥离，掌心的温度自后背一点点蔓延，令人心安。
“你没事吧？北子哥？”
顾不得自己也浑身湿透，老番茄咬牙施力将他从水里抱起，花少北这次看清他们身边有一个满脸无措的小孩，以及面带歉意的妇人。
“真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太不小心把你们撞倒了。小悦，还不赶紧道歉！”
“非常对不起……”
被叫做小悦的孩子小声开口，忐忑不安的情绪几乎要从表情里溢出来。
“没事，摔一跤而已。”
老番茄简单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但花少北抢先他一步进行了答话，这时候足底的刺痛才姗姗来迟地啃咬起神经，他努力克制住面部表情的扭曲，笑着回复。
抱歉的母亲说什么也要补偿两人一下，于是便有了捧在手里的加冰椰汁，花少北咬着吸管，他变得有点怕冷，即使在这样火热的太阳下他也不太愿意进食冰的东西，于是他便大方地将饮料拱手让给老番茄，前提是他要把自己背会旅店，还要买好一份椰汁糕作为补偿。
他们回到旅店的时候还不算晚，正好有多余的时间可以用来擦洗身体和更换衣服。花少北穿着全新的干燥衣物坐在床沿，老番茄轻轻捉住他的脚踝，花少北垂下目光，任由他打量脚底开始向上蔓延的白色花朵。
“这边也有吗……”
花少北想说总有一天会有的，却在望见老番茄那副鲜少露出的悲伤表情时下意识地噤了声。这个平日里乐观积极的男孩此刻在蹲他身边，握着他细瘦的、即将被花朵占据的脚腕，用带着几分喑哑的嗓音开口。
“疼吗？”
疼，当然疼，咸涩的海水淹没花朵的一刻疼痛感锥心刺骨地漫上，拧着绞着通往脚底的血管，他感到自己一瞬间被冰冷的温度侵吞了。
疼，真的好疼，苦涩情绪自喉咙一路向上蔓延，即将涌出唇边——
“我没事。”
花少北摇了摇头，将那些东西生生咽了下去。
老番茄谨慎地替他清理掉花瓣间夹进的沙砾，伸出双臂紧紧拥住眼前的人。
【秋之章】
轮椅碾过枫叶铺就的道路，细微的沙沙声被卷进风里。老番茄推着花少北在小路上慢慢前进，这条小道是这个国家不为人知的独特风景，在他们住宿的旅店由老板娘的儿子亲口告诉他们的。
“会冷吗？”
花少北沉默地摇头，他拢了拢脖颈上的围巾，布料松垮垮地避着花瓣搭在肩头，风肆无忌惮地顺着缝隙灌入。他觉得冷，但他更怕自己觉得疼，花朵被一点点摩擦蹭过都会勾起刺痛，那样的话，他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而身后的人则会忍不住露出难受的表情。
因此他努力将注意力转移到道路两侧的枫树上，红色的树叶轻轻摇曳着，阳光透过叶片被染得更加温暖灿烂，花少北仰望着层层叠叠的枫叶，试图用视觉上的温度来补偿身体的寒冷。
“我们走到头了。”
老番茄的声音唤回花少北的意识，他望向前方，横栏在面前的山体阻隔了视线，红色的通路在这里走到尽头。
“那咱们回去……嗯？”
花少北注意到了道路尽头的身影，他知道老番茄也看见了那个踮脚张望树梢的少女，默契的好奇心让老番茄主动推着花少北向那个方向前进，而花少北默许了他的举动，二人接近了那个拼命踮起脚张望的女孩，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少女停下动作偏头望去，表情闪烁过一瞬间的惊慌。
“啊、我、我……我马上走……”
“你别怕啊，我们不是来赶人的。”花少北赶忙摆手让她放心，少女惊疑不定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来回闪烁，最终垂落至地面。
“我在等人。”她嗫嚅着说，“他和我约好了，今年要回来看我，我们约在这条小路的尽头见面……然后我会带他回去见母亲。”
花少北眨眨眼，虽然少女的话只有寥寥几句，但他也能大致在脑海里拼凑出一个故事。
“那个，你别难过……嘶——”
他摸着后脑想拼凑出一句安慰的话，却因疼痛而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老番茄轻轻握住花少北的手腕，他看到发丝间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少女见状收敛起焦急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开口。
“虽然有点冒昧，但这是……？”
“呃、就是一种怪病而已。”花少北摆着手强撑出一个笑脸，“好像是叫做花噬症吧，就像我这样，身上到处开始长出花来，已经看了好久的医生了，都没啥结果，我就决定花掉最后那点时间到世界各地去转转。”
“这样……”少女的脸色黯淡下来，“我很抱歉，也许我不该提恋人的话题的。”
“没关系。”老番茄弯起眼角，“用如此隆重的方式定下了如此重要的邀约，相信您的恋人一定会遵守它。”
“是吗……”
少女垂下头，微微扬起嘴角，闭合的眼眸里盛着浓重的憔悴，却也盛着安心的笑意。
“我也相信这一点——不过比起亲眼看见他回来，我更希望他能够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这是我最大的愿望——”
“啊啾——”
风急速穿过小道，花少北狠狠揉了揉鼻子，刚才的喷嚏震得他脑袋隐隐发疼，老番茄握紧轮椅的推手，将方向调转过来。
“我们回去吧。”
少女眨了眨眼，给出一个更为灿烂的笑容。她面向二人离去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们。”
风吹叶动，待二人回头时，少女已无踪影。
第二天花少北畏寒的情况略有好转，他便拽着老番茄要再去一次那条小道。这一天的风比之前要大些，却不让人觉得过分寒冷，秋风吹动树叶飒飒作响，花少北仰头看着天空，有落叶被风卷起拂过他的面颊，浅淡的阳光照得他十分舒适。
“北子哥，你看那边。”
老番茄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花少北望向小路尽头，那里有一个背向他们的男子，正凝视着地面上的什么东西。当他们靠近时，男子回过身，二人意到他的手里有一束香，细细的烟柱袅袅向上腾起。
“您这是……？”
“来祭奠我的未婚妻，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男子垂下视线，眼神黯淡，声音满是沉重的疲惫。
“当时我在外地，她一直把自己生重病这事瞒着我，直到我回来才……当初我们约好的，回来以后就去见她的母亲……谁知道她……”
“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的话……”
男子不再说下去了，用一张纸巾擦去了哽咽。
“抱歉啊，让你们听了这些令人难受的回忆……”
花少北诧异地睁大双眼，嘴唇开合却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眼睁睁看着男子勉强撑起几乎被悔恨压垮的脊背，一点一点向小道外挪去。
“请等一下。”
男子停下脚步，有些吃惊地看着拉住他的老番茄。
“虽然这么说很突然，但是你的恋人并没有怀着责怪你的心情。”他注视着男子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下去，“她希望你过得幸福，这比什么都重要。”
笃定的语气让男子一时间忘了质疑，他怔怔地看向眼前的人，目光从二人认真的神色转移到紧握的手上。
“原来如此……如果是你们的话，也许可以理解吧。”他闭起双眼，将腰深深弯下去，“谢谢你们。”
回到住宿处的路程仿佛也变得漫长，老番茄推开大门的一刻，花少北打开自己的掌心，里面是一片被汗水浸湿的枫叶，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
【冬之章】
老番茄站在餐柜旁为花少北冲一杯热可可，屋内红彤彤的暖炉和无休止运作的暖气将大雪的寒冷隔绝在外，这场雪来得突然，老番茄在这几天总情不自禁地思考或许他们不该选择这个国家作为落脚点，但如果要返回那个国家，这是最短的捷径，如果绕了远路的话，也许就无法赶上了。
但这样的大雪……老番茄望着窗外，咆哮的风卷着一簇簇雪花砸在玻璃上，砰砰作响。他担心影响返程的时间，但更值得担心的是花少北的身体状况。
热可可机发出滴滴的提示音，红灯熄灭，老番茄端起杯子，转身向卧室走去。
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床上的人闻声一点点回过头，嘴角尽力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
“番茄，你来啦。”
艰涩的嗓音几乎辩识不出应有的清亮声调，这也是难怪的吧，毕竟连声道里也塞着花朵，开口便是难忍的疼痛，又该怎么好好地与人沟通呢。
老番茄在床边拉开椅子坐下，凝视着床上的人。
花噬症在这个冬天发作得尤其厉害，手臂，腿部，脸颊，脖颈……到处都是白色的花，疯了一般在花少北的身体内外生长。在门口站立的时候，老番茄甚至花费了好几秒才从纯白的被褥里分辨出花少北的身影。当他近距离观察时，左眼窝里的花瓣凹陷出一片浅浅的阴影，让他的心脏情不自禁地抽痛起来。
“……番茄？”
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老番茄转过头，和花少北仅剩的右眼错开视线。他将热乎乎的可可舀起一勺，细心地吹凉再递到人唇边。
可可进入口中的一刻，甜味在舌尖缓慢流动起来，但甜味带来的欢愉却立马被疼痛击溃。花少北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身体在发颤，老番茄慌忙取来纸巾，在恋人的唇畔揩出一抹鲜红。
手中的杯子在床头柜上磕出一声闷响，老番茄抿紧嘴唇，喉咙无数次缩紧又张开，却无法向往常那般温和地笑着开口，只能吐出几个艰涩是字眼。
“你要走了吗？”
老番茄握住花少北的手，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但不断泛起波光的视野还是难以抑制地模糊起来。恋人的温度在掌心的皮肤下方不安分地流动，花少北慢慢弯起唇角，他将那只手贴在脸侧，聆听川流不息的生命之河在耳畔奏响乐章。
“你会去看灯吧，番茄？”
花少北声音轻柔地说着，面颊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老番茄一瞬间竟有些恍然，目光交错间，他望见了河面上闪烁的、飘摇着的灯光。
眼前浮现出大片大片的白色，柔软的花瓣温和地侵吞视野，意识消失之前，花少北察觉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却无法加以分辨，他只是下坠、下坠，如同早春的花朵一般凋零于水面。
意识消失前，他看见了千万盏灯火，于黄泉路上闪闪耀动。
然后他扬起唇角，灵魂的重量在这一刹那归之于零。
【春之章·复】
老板娘前来敲门的时候，老番茄正在拼凑手里的那副拼贴画，樱花瓣在勾线上规规矩矩地躺好，被胶水固定出应有的痕迹。
“灯会快开始啦，可以出发了，客人。”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老番茄微笑着向来告知自己情况的老板娘道谢，他将最后一口海鲜粥送进嘴里，把套外卖盒子的塑料袋打个结提在手中。
河畔比他所见的任何时候都更加热闹，有许多来观灯的人，还有小商贩的吆喝声在耳畔此起彼伏，老番茄买了一根纯白色的棉花糖，拿在手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慢慢踱着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行。
人群忽而安静下来，河的那头渐渐开始亮起，黄色灯光如同坠入河间的星辰，随着水波飘飘摇摇，漾开一圈圈碎钻般的闪光。
老番茄定定地看着河面，那些安静的精灵在视野里划出一条蜿蜒的水路。一瞬间他感到自己仿佛能够望见黄泉路上的景象，他看见了灯火，看见了黄泉彼岸盛开的花；他看见一片片缭绕的棉花糖纯白如同云朵；他看见闪闪发光的海螺，包围它们的是椰汁糕的香气；他看见金灿灿的红枫叶在河面上起舞；他看见大片洁白的雪，闻到热可可的芬芳在鼻翼缭绕。
他看见了遍地的白色花朵。
花少北被花朵簇拥着，他轻轻抚摸着被白色覆盖的左眼，对他弯眸露出一个笑容。
心脏的重量忽然变得很轻很轻，连带身体一并，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而起。所有的喧嚣嘈杂都被河水冲刷而去，老番茄向前探出指尖，触碰他所念的那个少年。
“去看灯吧，我和你一起。”他微笑着说。
